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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七十三只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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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世風日下啊◎

阿梧看著還抱在一起的兩人, 急忙說:“別抱了!快點療傷!”

餘浕卻依舊沒有松手,掌心碰上她單薄的後背:“你運轉你身體內的靈力。”

雲詞也沒有力氣推開他,就著這個環抱的姿勢, 閉上眼睛靠在他的懷裏, 直接運轉身體的靈力。

身體內的陰氣似乎想要在她身體內各處紮根, 飛快地占據著她的經脈, 餘浕湧入她身體的力量引著她逼近陰氣。

兩道力量的對抗身體還是做出反應,全身襲來碎裂的痛感。

她呼吸瞬間變得沈重起來,手緊緊地扣住他的手臂, 努力地喘息著。

餘浕知道這種痛苦是難以忍受的,想將手抽回,雲詞感受到自己身體內餘浕的力量在抽回, 她急忙擡起頭側目看向餘浕,聲音虛弱地說道:“不要停, 繼續。”

她不能半途而廢, 否則餘浕肯定會堅持將陰氣引到他自己的身上。

餘浕看她臉上已經被冷汗浸透,唇色發白, 幽光之下眼中卻都是堅韌的光。

他輕嘆了聲, 眼中都是不忍, 依舊聽了她的話, 繼續用自己的力量引著她將那些侵占她身體的陰氣給消除。

餘浕能感受到她的力量確實比以前更為強大,但是同陰氣相比還是猶如蜉蝣撼樹。

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, 大顆的冷汗從她的額頭滴落下來, 浸透了他肩膀的衣服, 沒有力氣說一句話。

時間一點點過去, 她身上的力量僅僅化解了一小部分陰氣, 雲詞已經疼得眼前發黑。

阿梧能感受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, 立刻朝餘浕說:“等一下,小君主要不行了。”

餘浕的手馬上就停了下來,垂眸看她的臉色,像是被水浕浸透的白紙。

他急忙安撫她,雲詞大口喘著粗氣:“好疼。”

她第一次發現原來真的可以疼到生不如死。

阿梧看著自己小君主受折磨的樣子,也是著急地打轉轉:“餘浕,小君主身上的靈力被封住了,你想辦法進她的識海,喚醒她一部分靈力。”

“我沒辦法進去她的識海。”餘浕上次已經試過一次了。

“為什麽?難道小君主不喜歡你嗎?”一般心悅之人是可以進對方識海的。

餘浕:“……”

阿梧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,急忙說:“你先試試,不行我再想辦法讓你進去。”

餘浕知道現在這裏只有阿梧對雲詞的身體最為了解。

他沒有任何的遲疑設了結界,伸手碰上她的額頭,打算進她的識海。

雲詞看著他的動作,蒼白的唇角勾起:“要跟我靈修嗎?”

餘浕看她傷成這樣還能開玩笑,氣的眼眶發紅:“等你好了,你想不修都不行了。”

她虛弱地笑了起來:“那我會記得多磕點藥。”

他一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,只能不搭理她的胡說八道,帶著她一起沈下心來。

再一次落在雲詞的識海,四周依舊是火海,讓人渾身炙熱。

他直接走向雲詞阻攔旁人進入自己識海的大門,伸手碰上門,同上次一樣依舊紋絲未動。

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,正想著離開,就聽到了雲詞的聲音傳來:“餘浕你怎麽不進來啊?”

餘浕猛然轉過頭就看到那扇門像是突然消失了,顯露出雲詞的模樣,她站在一片橘色的海面之上,身後只有一棵遮天蔽月的梧桐樹,支撐著天地。

原來這就是她的識海,恢弘而絢麗。

他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,僵站在那裏,雲詞像是一朵彩霞飛奔到他的身邊。

他剛伸出手想要抓住她,人卻變成了一團雲霧。

“你覺得我是這個模樣?”依舊是雲詞的聲音,但是餘浕知道這是阿梧口中的小君主扶風。

他擡起頭看向正坐在梧桐高樹上的少女,她斜靠在樹幹之上,眼中是戲謔。

“你不就是她?”餘浕飛身到梧桐樹下,看她懵懂的模樣,“扶風和雲詞是一個人。”

“我才不是雲詞。”她哼了聲,“我是扶風。”

“你和她的區別是什麽?”餘浕一直很好奇,為什麽會有兩個相似,卻有不同的人。

扶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:“她不過是本公主丟失在外的神魂罷了,還想讓我徹底成為她?休想!”

神魂?

餘浕望著眼前的扶風,心裏大概已經想明白了,眼前扶風才是雲詞的神魂。

而雲詞之前擁有的大概只有身魂,才會如凡人一樣修煉不了,只能靠雙修等外力促進修煉。

現在扶風這縷神識雖然回歸了她的身體,但是神魂向來覺得自身高貴,又離體這麽久,早已就忘了自己的本分。

雲詞還沒征服她。

餘浕望著眼前肆意的扶風,輕笑了聲:“雲詞死了,你覺得你還能存在嗎?”

“她死了,與我何幹?”扶風話一出,整個識海頓時大風陣起,吹得海面波濤翻湧。

她身下梧桐樹也害怕一樣瑟瑟發抖地掉葉子。

扶風看著眼前的一切,冷聲斥道:“你動了手腳,這是我的識海!”

她伸出手喚了聲阿梧,大概想將阿梧招到自己手中 ,但是跟餘浕所想的一樣,她沒有資格召喚梧桐源木。

餘浕也沒有再客氣:“你沒有資格召喚梧桐源木,因為你才是雲詞的一縷神魂。”

“不可能!”她嬌蠻地瞪著他,“本公主怎麽可能是她的神魂!”

餘浕知道這縷神魂沒有回歸到雲詞身上,她被封住的靈力就沒辦法解封。

他沒有再多說廢話,伸手直接結成一個收魂陣,直接將扶風籠罩在其中,睜開眼望著她:“你是自己回位,還是要我動手?”

“你敢!你傷了我,你喜歡的雲詞也會受傷!”扶風能感受到他身上壓迫的力量,但是高傲的小公主怎麽會屈服。

一道火焰便直接沖向餘浕。

餘浕沒有動,底下的海水瞬間飛起形成一堵水墻,將扶風的火焰擋了徹底。

“你不能傷害他。”識海之內出現雲詞虛弱的聲音。

“我為什麽要聽你的?”扶風擰著眉心,臉上都是不耐煩。

“我擁有了這具身體。”雲詞的話讓扶風更是不悅。

她語氣不善地回道:“身體而已,我想要我也可以有。”

餘浕趁她分神之際將收魂陣一收,扶風便落到了他掌心,化成一縷明亮的火焰。

他落坐在梧桐樹下,輕喚了聲:“色色到我這裏來。”

這話一出,四面八方的微風襲來,帶著火熱的濕漉,梧桐樹葉不斷地掉落下。

四周不斷地匯聚著靈力,像是霞光將他籠罩著,然後化成雲詞的模樣落到他的懷裏。

他感受到她的存在,睜開眼就看到雲詞的模樣,伸手將是自己手中的神魂放到她的眉心。

雲詞緊蹙這眉心,臉色不是很好,整個識海也很晃蕩,大概是因為扶風這縷神魂還不能接受雲詞。

“她說不想跟我一起。”雲詞朝他艱難地說道。

“她是屬於你的。”餘浕安撫碰上她的眉心,“我會將屬於你的都還給你。”

他直接引出兩人的神脈,強大的靈力交纏在一處,海浪翻天覆地,成功地將掙紮的扶風鎮壓住。

雲詞能明顯感受到自己身體在緩慢地註入力量,腦海也混沌地閃過許多的畫面,但是那些畫面很模糊。

她想看清楚,最後被一道水浪直接撲落在水中。

身體在水中不斷地下墜,耳膜都是寂靜。

她慌亂地睜開眼就看到了黑雲層層的天,還有漫天的血,像是地獄一般。

有人在她耳邊不斷地喊著:“扶風你太過肆意妄為了!你這樣是誰遭受天譴的!”

“扶風!停手!”

“小君主,你還小沒人會怪你的,你別哭了。”

一句句在她耳邊響起,雲詞痛苦的閉著眼睛,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撕碎成兩半。

這不是她的記憶,是扶風的記憶。

她是雲詞,那扶風又是誰?

她不斷地問著自己,在水中掙紮著,卻只能無力地往下掉落。

“雲詞!”餘浕的聲音隔著厚重的水中不斷地傳來,她想看清楚,卻只能漫天水,濕漉的讓她喘不過起來。

她咬著牙,想要逃離,全身都在奮力地突破,死亡的預感卻不斷地湧入,心口悶的生疼,全身冷的要凍僵了一邊。

“我不能死。”她在心裏默念著,如同當初做殺手時一樣,她一點也不想死,可是有時候活下來又那麽艱難。

她模糊的視線能看到往自己這邊追來的虛影,她艱難地喃喃:“餘浕……救我……好冷啊。”

她蜷縮在一起,徹底失去了力氣,任由自己往下墜,等著無邊的黑暗將把她吞噬殆盡。

一只溫熱的手猛地伸過來,將她緊緊地抱入了懷裏,帶著視如珍寶的鄭重。

她瞳仁微怔,在一片昏暗之中看到餘浕的臉,低聲喃呢了聲:“餘……浕……你又來救我了。”

他把她按在自己懷裏:“傻不傻,我不救你救誰。”

她感覺心口在跳動,不斷的熱意從心口傳出來下,似乎點燃了什麽,她能感覺有無窮無盡的力量湧上四肢百骸。

餘浕感受到她冰涼的身體在發熱,連帶著四周的水都在冒著熱意,心裏知道神魂成功地回到她的身體裏,她身體內被封印的靈力暫時解封了。

帶著她急忙出了識海,還沒緩過氣伸手直接按在她的心口,想引著她身上強大的靈力,將那些陰氣給燃燒殆盡。

卻沒想到她身上的力量強大到失控,他的力量還沒引上她的力量,半空驟然燃起了無數的火焰,落在地上肆意地燒了起來。

阿梧見狀急忙對餘浕說:“小君主身體的力量失控,快點讓她清醒過來,要不然她會把這裏全炸了!”

餘浕一聽急忙伸手按著她的眉心,想將她直接喚醒:“色色!”

雲詞沒有醒過來,四周的火焰直接燒成了火海不斷地蔓延。

餘浕急忙蓄積自己身上的靈力,想將雲詞外溢的靈力困住,但是兩道兩道相碰,空氣都凝滯了般,帶著讓人的壓迫感。

雲詞大概是感受到自己被人所控,睜開眼,一雙泛著金色的眸子望著他裏面全是陌生,唇微啟,輕喃了聲:“不自量力。”

她手飛快結成一道法印,餘浕看出了她的目的,直接壓下一道清神的符篆。

兩道力量一撞,整個陵墓轟的一聲四周震裂崩塌。

墻壁坍塌落地,顯露出去一墻之隔的玉棺,地上的大火迅速地蔓延而去,點燃了所有能燒之物。

餘浕已經沒心情管那些火了,他剛才清神的符篆壓住了雲詞,把她困在懷裏,手撫上她的後背,強行引著她身上的火焰靈力將侵占她身體的陰氣去除。

雲詞起初還痛苦地掙紮著,後面便安靜地靠在他的懷裏,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側,是依賴信任的姿勢。

火光肆意,直至熄滅,整個陵室都陷入了黑暗,只有玉棺之內亮起一抹幽光。

餘浕不知道過了多久,等她體內的陰氣被徹底消除,剛收回手自己卻差點虛弱地坐不住。

阿梧和蛋蛋急忙用自己身上的靈力給他。

餘浕擺了擺手,把雲詞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,自己靜坐在一旁回轉力氣,等再睜開眼蛋蛋立刻就飛到他的懷裏,擔心地蹭著他的掌心。

“我們沒事的。”餘浕安撫地摸了下蛋蛋。

阿梧落到雲詞的身邊:“小君主沒事吧?”

“她身上陰氣已經全部清除了。”只是他都不知道她醒來會是哪個性子了。

阿梧聽到這話心裏松了幾分,正想給自己小君主繼續療傷,就被餘浕抓到了手中。

“當初你和雲詞為什麽會分開?”餘浕現在很好奇雲詞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麽事,才會讓她的神魂和身魂分開。

阿梧沈默了好半晌才說:“當時君主還很小,我也是神智未開,只是記得小君主調皮燒毀了什麽,形成了很嚴重的後果,間接導致後來長珩山被連綿的雨直接淹了。整個火鳳族都四處逃竄,小君主被君主帶走關起來後我就和她分開了。”

長珩山被毀那已經很久遠的事情,為什麽雲詞和她的神識現在才出現?

他看向安靜地躺在一旁的雲詞,伸手握住她的手,不管如何,只要人沒事就行。

阿梧也看向雲詞朝餘浕說:“其實我覺得她一點也不像小君主,小君主的脾氣才沒她好,也不像她這麽好說話。”

餘浕也是見識過扶風的驕縱跋扈的,知道同雲詞相比,她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孩,無法無天,驕傲肆意。

而雲詞就像是被磨平棱角,經歷生死的心態平和之人,她能肆意也能收斂,知進退懂世事,飄忽的如同一道風,讓人捉摸不透。

“那你為什麽還覺得她是你的小君主?”餘浕問道。

“因為神魂相合啊,雖然性格不一樣。”阿梧落在雲詞的身旁,沈吟了好一會又問,“那如果她依舊變成以前扶風那個性子的,你還會喜歡她,對她好嗎?”

“她不會的,她知道自己是誰。”扶風那道神魂只是她的一部分,她能認清楚自己真實的模樣。

餘浕擡頭看向四周,註意到四周狼藉,眼睛被黑暗之中的一道幽光吸引:“那是什麽?”

蛋蛋聽他這麽問,直接扇動著小翅膀先飛過去,餘浕起身跟上去。

跨過亂石,他走到了被火燒黑的玉棺前就能看到一根攀著玉棺生長的木枝,在黑暗之中縈繞著明亮的光。

餘浕看著完整的木枝,看向那一塊還沒倒塌的靈位,心裏清楚這應該是餘尚的殘骸化成的龍木。

他倒是沒想到餘尚死了這麽多年,最後留下的殘駭還成了龍木。

“咳咳咳。”雲詞輕咳的聲音傳來,撐著身體站起來,轉頭看向餘浕,聲音還帶著幾分嘶啞,“你在看什麽?”

餘浕聽她說話的語氣,心定了下來,是雲詞不是扶風。

他急忙走回去,將她扶起來:“有沒有感覺很難受?”

雲詞靠在他懷裏,緩了幾口氣:“沒有很難受,我身上的陰氣是不是已經沒了?”

“嗯,你身上的靈力能化解陰氣。”餘浕不知道她還記得多少,只能簡單地說一下。

雲詞見他還一臉擔心的樣子,笑著說“我沒事了,不用擔心了。”

蛋蛋也飛落到她的懷裏,一副擔心壞的樣子,雲詞摸了摸蛋蛋,讓她安心下來。

側目看向剛才餘浕站的地方問道:“你剛才在看什麽?”

“龍木。”

雲詞起初還沒反應過來,楞了幾秒才不敢相信地問:“龍木?就找到龍木了?”

她見餘浕點頭,急忙起身拉著他回玉棺之前,等走上前一眼就能看到他們兩想要的木頭。

“這是你父親的殘骸所長出來的嗎?”雲詞問道。

“大概。”餘浕並不知道餘尚當年安排了什麽,居然將自己的屍體放到這個地方。

他淡淡地應完,伸手引著一道水想將那些龍木洗凈。

卻沒料到自己的靈力還未碰上,那些龍木身上的便匯聚成一個男人的模樣,落在兩人的面前。

雲詞看著眼前的男人,心裏便知道這大概就是餘浕的父親,餘尚。

“餘浕。”餘尚殘魂望向一臉平靜的餘浕,自己臉上反而帶著幾分笑意,“你平安長大了。”

“不要在這裏惡心人,滾!”他對餘尚的厭惡是不加掩飾的,伸手直接將餘尚的殘魂打散。

但是餘尚大概是真的有話同他說,殘魂再次變成了人形,落在了遠處。

他自顧自地說著:“餘浕當初是我和你母親賭氣,導致你出生的不幸。”

“只有出生的不幸嗎?”餘浕語氣淡淡地反問,“把我丟進深山,對我丟只不管,任由旁人見我殘疾盡情欺辱,都是幸事是嗎?”

雲詞望著餘浕,下意識地靠近他,心裏能理解他此刻的憤怒。

餘浕小時候受的罪,書中均有寫道,她也都記得。

桑水盡和餘尚本來就是一對怨偶,桑水盡心中有喜歡的人,但是餘尚對桑水盡強取豪奪懷了餘浕,導致她心性大變,甚至不管孩子剛出生就把他丟在地上,這也是餘浕先天殘疾的原因。

餘尚那時對餘浕還算憐惜,取名字還是取了桑水盡的水盡二字化為‘浕’,寓為水的盡頭。

蒼龍本性就是水,盡頭便是往所有人向往的地方。

他親自把餘浕撫養長大到三歲,企圖讓桑水盡看在孩子的份上,能和他相守。

只是他將試探地要餘浕討好桑水盡,卻換來桑水盡給餘浕種下陰氣,還將他丟進最危險的深林之中。

餘浕靠自己撿回來一條命,回到了家中,發現連疼愛自己的父親看他沒了價值,便對他不聞不問,任何人都可以欺負他踐踏他。

他三歲那年至此從溫室掉進了地獄,從未有一天好過。

他心裏被陰氣和恨意滋養魔氣跟他的神脈一起生長,他不過四歲就知道如何悄無聲息地殺死一個人。

但是殘疾的小孩,那點自保能力只能用在實在難以忍受的時候。

直至他再長大一些,身上的能力已經足以傷身邊任何人,他拿著一柄匕首本想殺了餘尚,卻沒能成功,最後重傷徹底消失在蒼龍一族內。

往後也沒人管他是生是死,有的只是他一個人經歷了各種九死一生。

現在餘尚這話說來是在是假惺惺。

但是有些人可能死後也想惡心一下別人,餘尚繼續說道:“我知道你怨恨我和你母親……”

餘浕已經厭倦這些話了,望向餘尚和被冰封住的桑水盡,輕嗤了聲:“不用再說這樣的話了,我餘浕在你們眼中何曾是個人?你們兩一個不配為父親一個配為母親,我不配當人,活該我們是一家人啊,我能怨恨什麽?”

餘尚還想再說,雲詞已經走到餘浕的面前,伸手捂住他的耳朵:“餘浕,不想聽就不聽了。”

“你也不許說了!”雲詞掏出一張散魂的符紙,指向餘尚,語氣不善,“你人都死了這麽久了,以前屁話都不說話,人事不幹,現在死了倒是想著說些好話?你現在要麽滾去投胎,要麽你就在散在我這張符紙之下!”

餘浕落下的眸光看到她淩厲的眉目之上,忽而笑了,不愧是火鳳一族囂張的小公主。

雲詞看他笑的莫名其妙的,眼睛帶著困惑。

餘浕伸手碰上她捂住自己耳朵的眼睛,耳朵被她捂得發熱發燙,連帶著心都熱了起來。

此時他覺得自己耳邊什麽也聽不到了,只有眼睛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。

餘尚望著餘浕,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,只留下一聲滿是悔恨的輕嘆:“對不起。”

他說完便殘魂便消散在黑暗之中。

而玉棺之內的龍木直接被凈化,悠悠地浮到了半空之上,等著餘浕的接受。

餘浕沒有接,看向還被冰封住的桑水盡,他知道讓她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才能最好的懲罰。

但是他已經厭倦了這兩人,現在指向結束。

死了也好,死了所有的恩怨都跟著死亡消散。

他閉上眼,手中打出一道強大的力量直接覆上去桑水盡,頃刻間還剩下一口氣的人頓時沒有呼吸。

雲詞將兩張洗凈魂魄,輪回投胎的符紙丟出,符紙碰上桑水盡想要逃離的魂魄,直接燒了起來。

她看著桑水盡的魂魄逐漸消了戾氣,心裏暗暗松了口氣。

在書中桑水盡是讓餘浕走向死路很關鍵的人物,現在桑水盡死了,餘浕的結局大概也能改變了。

她擡頭看向餘浕,看到他冷峻的側臉,伸手拍了下自己胸膛,輕咳了聲:“要是覺得難過就靠我懷裏吧。”

餘浕轉頭看她想安慰的樣子,伸手直接把她狠狠地攬到自己懷裏,手扣住她的後頸,好似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,他聲音低啞,帶著釋然:“我一點也不難過”

“那你抱我幹嘛?”她笑著問,卻依舊伸手環住他的後背,“我難過好吧,但是現在不難過了,一切不好的都沒了。”

餘浕知道她想安慰自己,閉著眼,他確實沒有難過,只有解脫。

曾經那些親情就是淩遲他的刀劍,現在他們真實地在他們面前消失,他所有的怨恨也該塵歸塵,土歸土。

阿梧在一旁察覺到細微的晃動,急忙飛過來朝兩人喊道:“別抱了,這裏要坍塌了!”

阿梧剛說完,整個陵墓都在地動山搖,餘浕伸手把龍木和圍住龍木轉的蛋蛋抓到自己手裏。

也就是這一瞬間,整個陵墓直接坍塌,洶湧的水倒灌起來。

餘浕直接化成原形,尾巴圈著雲詞往水面竄出。

雲詞被放到了岸邊,咳出幾口水,蛋蛋倒是很歡快地閃著小翅膀扒拉在餘浕的腦袋上。

餘浕彎腰把自己的龍頭蹭到她的臉上,雲詞被他蹭的咯咯笑,伸手抱住他的腦袋,看到他的眼睛,伸手輕柔對撫上他的犄角:“餘浕,有沒有跟你說過,你原形特別漂亮。”

她的話讓這條龐然大物楞在那裏,任由她撫著自己最敏感的地方。

沒人說過這樣的話,因為看過他原形的人沒人活著,她是第一個。

他的長尾直接把她纏著再次拉到手中,他腦袋頂著她的下巴,沒有回答她的話,而是問道:“你知道龍的犄角是最敏感的地方嗎?”

還在摸餘浕犄角的雲詞手一頓,好奇地問道:“怎麽敏感?”

“想跟你世風日下,傷風敗俗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雲詞:我是正經人!(但是這次可以不正經嘿嘿)

餘浕:你應該是不正經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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